追随夏天去南半球 - 安第斯-太平洋enduro赛(车手参赛体验二)
2019年05月31日 19:19 来源:adam morse 作者:adam morse
清晨第一缕亮光出现,营地里骚动起来,5天比赛,累计下降15795米,每一天的行程都很长,需要很早出发。花了一整个早上补充能量,114名车手乘坐皮卡去安第斯高山上。第一天的第一赛段将我们带到了最高的地方(3615 m),可以俯瞰这一周的所有赛道。欢迎来到安第斯-太平洋enduro赛!
但对我来说,拉帕瓦第一天的线路与去年EWS在本地举办时很相似。从地图上看,前两个赛段的走向与去年的比赛大致相当。曾经我会为盲骑的比赛而感到焦虑,但知道第一赛段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后,我心里松了一口气。月球表面一般的土地,不见任何活物的踪迹,石头被风磨成小碎石,组成这一方天地。最大的难题是抓地力,好处呢,就是能看到很远之外的线路。第一赛段从宽阔的线路出发,让车手更容易适应比赛的速度和抓地力,不久之后,参加EWS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,我的节奏掌握得很好。
当动势增加,我开始感觉到这项比赛的独特之处。肾上腺素就位,我的思维就像在其中游泳。当我接近一段用红色赛道带围着的线路,通常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标志是要减速的。天使坐在我一边肩膀上说,“亚当,你该减速了,前面是红色赛道带。”但另一边肩膀上的魔鬼立刻发声反对,“什么呀,你现在状态可好了,别慢下来。”读者们,你可以回顾视频30秒的地方,自行判断应该听谁的建议。我清楚地记得,去年在EWS训练时,同一个弯道让我付出了代价。这一次,我起飞后落地时间太迟,结果碟片严重弯折,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不能使用前刹。我跟自己说,这样的开始确实算不得美好,那一刻我就知道,这里的比赛跟我以前参加过的都不一样。
第一天的最后一个赛段是比赛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。每个晚上,赛事组织者都会给所有车手公布第二天的后勤和赛段安排。基本上是这样的,“我们为所有车手安排了非常棒的赛道,让你们享受在山里的美好时光。比赛时一定要带上足够的水和防晒霜,因为没有遮阳的地方。”大部分内容我都不记得了,除了某个晚上听到的这一段话,到现在还对其中的细节印象深刻,“最后一个赛段经过的线路名叫Loma Del Viento,在过去几年的比赛上,我们都用英文名称呼这条线路,Switchback Festival(意思是‘回头弯盛宴’)”。这个赛段累积落差1000米以上,需要14分钟才能骑完。高寒地区有大量牲畜出没,线路回转绵延,上上下下,最终回到河边。看过GoPro预览视频之后,我可以确定,弯道确实很多,大概有115个,终点是我们扎营的小镇,这条赛道让我终身难忘。
一周下来,大部分车手都会在早晨和中午乘坐不同的接驳皮卡,区别只有上车地点和同乘的伙伴。就这样,我认识了很多车手和司机,让我意外的是,几乎所有司机都是车手,有时候他们也会选择一天参与比赛。可能你还记得我写的第一篇故事,智利人都喜欢山地骑行,他们都知道安第斯-太平洋enduro赛,也愿意长途跋涉,融入其中。
一天晚上,我在Kross啤酒车里遇到了名叫Esteban的司机,他住在智利南部,要驾车7小时才能到赛场,不断跟我夸奖他家乡的赛道有多好,还要我一定去拜访。和所有智利车手一样,他只跟我交谈了5分钟,就肯邀请我去他家里。我们说到明天一起上山,结果第二天早上,我还没注意,单车就已经装在他的卡车上了。
早上,我们顺着颠簸的山路往上,收音机里播放着AC/DC乐队的音乐。高海拔地区的阳光照在身上,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音乐来鼓舞我们的士气了。在接下来的比赛中,Esteban证明了他是一名出色的向导,每一台车都被照顾得很妥帖,还提醒我跟随行的三位瑞士车手到了什么地方,遇到吸引我们的风景就停下来拍照,在比赛最后一天晚上给我们带了喝不完的皮思科白兰地,这真的是本次旅行给我们的额外奖励。Esteban、Jose、Ale和和很多其他的工作人员让这项比赛的体验更美好,与别的别赛完全不同。
餐饮部门的员工不仅精心准备了早餐和正餐,还在山上布置了五星级的用餐区域。有好几种三明治可选,还有大量新鲜水果,坚果,能量棒和其他食物,为下午的比赛补充好能量。单单是描写遇到的这些人物和比赛细节,就足够让我跑题,咱们还是回到骑行上吧。
接下来四个赛段非常独特,车手们都称之为摩托车道。如果有任何理由让你经历这样的赛道,请好好享受。摩托车道一系列如瀑布般的下坡赛道,是被进入安第斯探险的耐力摩托车碾压出来的。因为有曾经的探险家,我们才能这样的线路上将速度提升至50-70 kph。在这样的赛道上骑车是什么感觉,真的很难用言语描述,因为摩托车的高速碾压而诞生,结果造就了空间开阔的驼峰包,适合飞掠,也可以低空飘过。经过这些赛段时,脑海里总盘旋着呼啸的风声。
我还记得有一段缓上坡,速度快得让我在上升到顶峰时几乎脱离地心引力。忽视了内心深处让我放慢速度的警告,推着把横用尽全部力量漂浮在空中,在如此高的视角下,我可以看到接下来的8-10个连在一起的驼峰包,之后左手边有一个角度柔和的弯墙。我将胎压设置在中等,只感觉到车胎发出哒哒哒的声音。我一直很喜欢看摩托车越野表演,而这些赛道让我体会到自己亲身玩摩托车的快感。
右手边是接近7000米的阿空加瓜山,周围是宛若异世界的风景。深入大山的赛道上可见大量生物,最终引导车手们来到一个罕见的水塘。牛群们在山里自在地漫步,偶尔才需要集合起来返回村庄。我们在第一个赛段遇到了几位正在劳作的当地人,骄阳、劲风、高海拔让人难以忍受,但亲近自然的感觉和绝美的风光让人终身难忘。
站在第一条山脊的顶部,我们从天然十字路下山,下降500尺的高度后,遇到了一个村庄。白色的粉尘犹如山腰上覆盖着白雪,这条线路如同摩托车道一样,给我一种在单车上从未体验过的感觉。下山后来到另一条山脊线,顺势来到更遥远的山野中,之后再步行很长一段路,才能到第一赛段。从那之后,我们在宽敞的地形上急速下降,似乎脸颊都要融在风中。这天的几个赛段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,全程进行得很顺利,我当天的成绩是第七名。同行的车手当中有温•马斯特斯(Wyn Masters)、伊阿果•加雷(Iago Garay)、杰罗姆•克莱门兹(Jerome Clementz),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对我来说很惊喜,也让我很有成就感。
为了防止你的危机感跟你一样度假去了,赛道上有标志,帮助车手直觉性地保持安全。每个赛段的起点和终点区域都布置了黄色赛道带,树枝斜出的地方、突然出现弯道的地方,都在赛道一侧系上彩带,悬挂黄色赛道带。这是为了提醒车手,他们接下来就会出现弯道。红色赛道带预示着小心前方路况,可能是一段十分陡峭的路段,需要提前刹车,或者技术型石头路,或者特别急的转弯。不管是什么,只要听从大脑里这段话就好了,“哇,红色赛道带,该减速了”,接下来就用本能应对一切。
与一些其他参赛的专业车手讨论过之后,我知道,就算你在这里比赛用尽全力,或许还是不具备获胜的心理状态。未知的东西太多,你必须要转变想法,抛弃传统的比赛思维,而这正是我在比赛这一周遇到的最大挑战。在比赛进行到某个阶段,大部分车手都会确定这项比赛视为真正的竞赛还是一次简单的体验。赛制确实很特别,高水平车手和业余车手一起出发,没有特定的出发顺序,其他组的车手也都同时出发,会让你忘记这是一场比赛。对我而言,不管摔车多少次,只要新赛段开始,我都会全力以赴。五天的盲骑比赛中,一定会有很多变数,灾难和胜利随时会降临,所以我从不退缩,目标就是坚持到底。
头三天的比赛往北延伸,在安第斯山中穿越,这些天虽然赛道不一样,沿途风景也令人叹为观止,但相对来说是很相似的。每天都要乘坐接驳车去空气稀薄且缺氧的山上。每天结束时,赛道都会在有村庄的地方结束。第四天,我们开始向海岸地带迁移。
最后两天没有落差太大的线路,每个赛段之间有大量转移路段和徒步路段。之前比赛累积的劳累感也开始起作用了。第四天考验着车手们的忍耐力,但逐渐靠近海边的信号让车手们提起了精神。小镇远处的天空悬浮着白云,这就意味着空气湿度逐渐增大,太平洋越来越近了。
经过最后一个山顶,赛道终于将我们带到了海岸地带。天边白云缭绕,穿着骑行服,就像是天然的空调。大伙的友情和精力在最后一个赛段得到升华,尤其是佩德罗•彭斯(Pedro Burns),成为首位赢得安第斯-太平洋enduro赛男子公开组管冠军的智利车手。我依然会在每个赛段尽力,但理想的成绩在享受探险之旅面前,就不值一提了。